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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尚成为时尚——吴志翔
2013-12-09 17:55:44    SystemMaster    阅读 2612次

这个世界会好的,因为英雄仍然是我们的心魂所系,因为景仰英雄的目光、痛悼英雄的泪水,可以洗净蒙尘的良知,让它恢复原本的光明洁净、正大浩荡。

 每天涌入视线的大量资讯令我们的注意力疲惫,无论日新月异还是阴差阳错都已唤不起太多的好奇,花样翻新的罪恶,四处闪烁的诱惑,也很难在我们的心里激起太大的波纹。然而,无论纷乱的凡事俗情怎样把我们的世界几乎占满,也总还会有一道缝隙让我们的心灵得到滋养和照拂。比如,2007年岁末,当28岁的青年军官孟祥斌为拯救自杀少女壮烈牺牲的消息传播开来以后,很多人冬眠的心都似乎在不经意之中被蛰醒了。孟祥斌的服役地金华市数万人自发地为英雄送行,他山东家乡齐河县也有几万人迎接英雄魂归故里。从那些点点烛光和盈盈泪光中,我们领略到了一种超越感动的新奇经验。孟祥斌英雄壮举的背后,不是被注定的命运,而是一份自由抉择的果敢意志。他的纵身一跃让瞬间化为永恒。我们也因为英雄的牺牲,而得以重新来审视这个世界和世界上来来往往的他人,同时也更真切地省察自己锈迹斑斑的内心。

我一直有一种印象,那就是生活在今天的很多人,越来越习惯于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或者用一种犬儒主义的人生态度来保护自己。面对高尚、神圣、牺牲等等,要么是骨子里不信任,敬而远之或者避而不谈,要么是索性解构主义,冷嘲热讽或者名褒实贬。我们生怕自己显得太诚恳。我们不会对追逐个人利益最大化的任何行径说三道四,但是我们偏偏愿意把笨傻的帽子戴到有着利他情怀或者作出奉献举动的人头上;也不会为自己努力去争取物态化财富和高品质生活而感到丝毫不安,但是却会为自己居然还残留着太多的道义感而觉得羞愧。可以说,这种为道义感和所有崇高词汇而羞涩的态度是现代人生存的一种安全策略,当然也是过于聪明、过于利己的表现,大家都想远离价值判断的轴心,以使自己在逐利场上更加心安理得。但孟祥斌救人壮举引发的大面积感动,驱使我修正自己同样有点犬儒主义的看法:这个世界没那么坏,人心没那么坏,是非善恶的价值坐标还在,最基本的诚恳和同情没有丧失,崇高正义、勇敢善良、壮怀激烈的旗帜依然还飘扬在我们精神的领空。梁漱溟老人晚年问道:这个世界会好吗?当英雄冲破凡庸的空气挺身而出,当长满手茧的工人农民、被生活沉重压得无暇他顾的出租车司机和那么多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少年都加入为英雄送行的队伍,当整座城市都受到英雄主义情怀的感染而形成一个巨大的心理磁场,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回答梁老的问题:这个世界会好的,因为英雄仍然是我们的心魂所系,因为景仰英雄的目光、痛悼英雄的泪水,可以洗净蒙尘的良知,让它恢复原本的光明洁净、正大浩荡。

尼采曾说:即使有诸神,我怎能忍受自己不是神?尼采先知哲人的膨胀令他疯狂。值得安慰的是,即便没有诸神,即便我们不是神,英雄的光辉却可以守护我们。海子曾经有诗:我不得不与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海子天才诗人的悲情令他自杀。但我们其实还可以相信,再多的小丑也无法遮蔽一个烈士的荣光。崇仰英雄的人群拥有大海般的肺活量,吞吐喘息之间涌动着美好的情怀,也能聚积起强大的心理势能,校正那曾经错乱的荣辱之轴。其实,人们真正怀着耻感想要逃离的,不过是伪神圣、假崇高,当面对毫无伪饰的英雄作为时,就不会再为自己奔涌的热泪而羞愧。

从一些影视剧掀起的收视狂潮中,我们也能发现今天人们对于英雄主义的旺盛的心理需求,炉膛里那团跳动着的理想之火并未熄灭。《亮剑》挥洒出的壮怀激烈,《暗算》内敛着的人格完美,《士兵突击》里弥漫着的淳朴、善良、友情、奋斗、牺牲等动人气息,都在诠释着崇高的定义,也在成全着当代中国人关于英雄的集体想象。无论是李云龙、安在天、士兵许三多,还是现实当中接受绝对律令召唤成就大义的军官孟祥斌、警官李小化、民工李学生、教师殷雪梅等所有热血英雄,都从各自的维度契合以及焕发了今天人们心底里依然葆有的那份英雄情怀。现实版本的亮剑士兵突击总是在慷慨悲壮中呈现出更为令人动容的大美。让高尚成为滚烫的时尚,让我们吹响一曲英雄主义的集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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